从细微处更见大师——Peiko Ding 😶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特别向往和博学大师和领域大牛进行交流,包括书籍、邮件、讲座等形式,甚至一度产生了“大师一句话顶自己折腾三个月”的想法。偶然的机会,我有幸碰上许小年教授来这边实验室参观。之前我是不认识许小年的,当时的情况,许教授和他夫人在老师的带领下参观,在我眼中不过是又一次客套的交流罢了,不过正好到了我导师向许教授进行展示,也就打算跟着听一听。在这里,我不想讲展示的内容,而是那次的旁观后一些独立于专业知识内容之外的思考。

旁见之时

​ 一般来说,来实验室参观的不是相关领域从业者、有关的领导干部,就是教育从业者,所以在开始以前我猜测这位许教授可能是其他学校来指导交流的。但是在观察了一段时间他们交流的内容后,我初步判断这位许教授不是技术领域内的。

​ 随着他们交流的深入,我开始有了许教授可能是一名企业家的感觉,就是那种身上有技术的影子但却不是那么贴合。实际上老师介绍的内容是需要一定的技术背景才能够很好理解的,其次许教授在过程中提出的一些问题很很把握逻辑节奏。这里我用“逻辑节奏”这种表述,是出于对即时交流快速达成理解共识并形成初步结论的一种概括。许教授给我的整体感觉就是能快速把握陌生专业领域的知识结论并发散出去,形成围绕实际应用场景的有效问题。这不就是一个企业家的样子吗?

​ 但是更进一步,我发现我又错了。在说到一些电子信息领域内的龙头企业时,许教授表现得很陌生,尤其是对于一些国内普通老百姓都能耳熟能详的企业名字,这并不像一个想向人工智能领域进军的企业家。虽然这段展示只有仅仅的半小时,到最后我都没能主观上确定许教授所从事的领域。

更进一步

​ 展示结束后,老师们一齐向许教授夫妇微鞠躬敬礼,加上结束后导师那一句“大师”,着实戳动了我蛰伏已久的好奇心。这一番搜索才知道,许教授原来本行是研究经济的,这和我印象中经济学家的形象完全不一样。其中最大的不同是,从对话中能够感受到许教授对于技术领域的发展和应用有着极大的兴趣,甚至想着在允许的情况下把Power Point中的一些图纸带回去好好研究。我是很佩服那些敢于挑战行业壁垒、走出曾经的知识舒适区、进行跨学科研究的人。我认为许教授算得上其中一位,特别是他对于高新技术的专业理解和发展见地都很有技术人员的背影。在这里我贴上一些许教授博客里的内容:许小年:拜登不会改变对华政策,中美科技脱钩负面影响深远

和工业化时代不一样,发达市场经济国家他们现在已经不再重视传统工业技术,他们愿意以低成本转让这些技术,而信息技术、数字化技术这是他们不愿意转让的,是我们很难获取的,是我们很难获取的

我们都知道芯片现在又有一股芯片的热,我一看到这种芯片热,我心里就紧张,这种芯片热会不会又像是过去的电动汽车热,过去的太阳能电池热?过去的教训已经太深刻了。

进行科技方面的创新,不能搞群众运动。科技的创新只能依靠企业,只能依靠企业家。

回到今天的话题上来讲,我们芯片设计的软件,芯片的制造设备,甚至芯片的生产工艺,我们现在都依赖海外。这些技术不是一天,不是投入资金就可以解决的,是要依靠企业持续的投资研发,经过长期的积累,才能够提高水平。在这个过程中,中外的交流至关重要。

以软件开发为例,在核心的软件开发上,我们依赖海外的平台,我们依赖海外的生态,安卓系统、手机操作系统,这是谷歌控制的开发平台,虽然说是开源的,但是对会员有很多的限制。离开这样一个开发平台,会使中国手机操作系统的研发落后国际水平。你要想达到国际水平,必须在国际的生态中,才能够跟国际上保持同步。

中国自己搞一个开发平台,自己搞一个生态,有没有可能?有可能。但是在平台经济中,平台越大,它的创新涌现越多,因为它的应用案例越多。平台的大小就像西湖和太平洋一样,它是有差别的。西湖里能产什么鱼,太平洋里能产什么鱼,这是非常不一样的。

所以这些国际的开发平台,我们千万不要低估它对于中国科技水平提高的作用。服务器操作系统,也是国际开发平台,阿帕奇联盟,我们要参与,要做贡献,要和国际上进行多样化的交流,才能够使中国的软件开发水平能够和国际上保持同步。

我们必须承认美国今天仍然是基础科学研究和技术创新的第一重镇,这是事实。每年的诺奖得主美国是最多的。我们今天看到的数字化、信息化等等这些技术的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的原型也都在美国,我们津津乐道的新四大发明其实并不是我们的发明,新四大发明仔细地去考察一下,我们全都可以在海外找到原型。比如说电子支付,支付宝确实做得很好,微信支付确实做得很好,但是它不是中国的发明,电子支付是一家美国公司,是马斯克参与的一项创新,这家公司叫PayPal。

电商不是中国的发明,淘宝、天猫、京东做得都很好,我们依托一个巨大的市场,做出了超大市值的公司,但是就发明而言,这不是我们发明的,eBay首先做了电商,然后又由亚马逊把它推广到几乎是所有的商品上。我们在国内市场上做得好,但这并不是说这些都是我们的新四大发明,不是这样的。清醒地认识到我们目前在科技上的落后,是我们提高水平的前提。

还有一篇对工业互联网和消费互联网的分析: 许小年:工业互联网发展空间巨大,但实现路径与消费互联网不同。这些内容是不是许教授自己的东西暂且不论,起码从文字的表述中可以看出一定的专业性,我个人感觉是能和相关技术研究人员和从业人员产生共鸣的。

思考后记

​ 我是崇拜技术的,从我个人带有技术偏向的主观来看,我很崇拜和尊敬愿意先了解技术本身再去与之结合地分析技术的社会和经济影响的学者。而学者之上,则需要更多东西。丰富的知识素养成就学者,优雅的知识修养成就大师。大师的称呼不是仅仅靠履历背景和成果成就就能获得的。许教授的知识修养,不仅仅体现在他对陌生领域知识的洞见力,更体现在他对待技术的态度和与人交流的亲和力与应有的尊重。这些判断来自于我观察到的主观感受,许教授在倾听展示时全程站立,交流时谦谦而谈。

​ 这次的旁见,让我有机会不受社会背景先验的影响,先认识一位具有人格魅力的大师,再认识一位学者。值得一提的是,许教授似乎对于国内相关产业的发展现状并不是很熟悉,其表达用语也是处于中英掺杂的状态,甚至不能理解一些常见的中文表述(需要老师用英文再次表达一遍 )。个人觉得这样并不有利于和国内技术从业者交流。


题外话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在参观之外,其他人的行为也有一些值得思考的点,也能算得上是这次旁见的额外收获吧。

​ 在我成长过程中,不乏听到出于对我的独生子女特征的刻板指责。可以理解的是,新时代的年轻人,确实伴随着孤独以上、自私未满的个性特征,尤其是独生子女。独生子女这个标签,表现好的一面就是个性强、独立自主,表现差的一面则是自私、自我为中心。随着我个体的成长,这种感觉越发清晰,尤其是这次旁见给我的一些感受。

​ 首先需要说明的是,我没有资格去评价别人,我只能通过观察别人的行为,结合自己的价值观判断,不断约束修正自己。在许教授他们交流时,周围还有一些低年级的本科生在讨论,也许是凑巧的原因,这两拨没有在空间上隔断(小房间被占用了)。即使是两位老师和许教授在站立的情况下,他们依旧坐在旁边大声讨论着他们的东西,并且明显对许教授他们的交流产生了干扰。或许旁人可以理解成个性、不羁,但是在我看来,这是对他人的严重的不尊重。至少如果是我意识到了连老师都站起来陪听,我是不可能还安安稳稳地坐着扰乱他们,更别说,当时有一位和他们同级的本科生也一直站着陪听,并在最后结束的时候和老师们一起向许教授鞠躬。

​​ 我不能要求其他人怎么做,我自己的价值观以经告诉了我什么是榜样,什么是反例;而我也只能记录于此,聊以自省。